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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愛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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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愛麗……

本來想要幫助你的,但是失敗了。

木偶娃娃黑亮的眼珠子陡然黯淡下來,它還是太過沒用。

要不然,不會這麽久了也無法幫助到愛麗,還眼睜睜看著又一個孩子在自己面前即將被投入地獄。

‘安琪已經很厲害了。’

安琪黑亮的眼珠子重新燃起光亮:‘愛麗,你可以說話了嗎?’

‘好像是可以了,稍微有了點力氣。別擔心, 安琪,我會幫你的。’

‘你走吧, 愛麗。你先跑, 他們要把我賣掉, 我擔心會有人傷害你。’

‘我已經受到了許多傷害, 沒有必要再讓無辜的孩子重覆我的傷害。你是我唯一的光,安琪。你等我, 我會回來救你。’

‘愛麗——’

木偶娃娃無聲的呼喚愛麗, 但是愛麗已經跑了。

愛麗和它不同,它在很久以前受過重傷,附身在一只木偶娃娃身上。成為一只不敢露面於人前、無法動彈的邪靈娃娃。

後來它遇到了愛麗, 愛麗是個漂亮的小天使。永遠樂觀快樂, 盡管遭遇著那些可怕的事情,仍舊充滿希望。

安琪是愛麗給木偶娃娃的名字, 她說它是天使,會帶著她骯臟的靈魂去見上帝。

愛麗死了,渾身赤裸, 布滿傷痕,衣不蔽體。被裹在黑色的垃圾袋裏草草扔在荒郊野嶺之外,唯一陪伴著她的是最愛的木偶娃娃。

那是玩死她的客人僅剩下的仁慈,將木偶娃娃塞進了赤裸的愛麗懷裏。他覺得這畫面充滿童趣和天真,令人愉快。

安琪在愛麗的懷裏,無法動彈。

它甚至擁有了人類的情感,那種痛苦、悲傷和憤怒充斥著一具由木頭雕制而成的娃娃軀體。

荒郊野外的動物扒開了黑色垃圾袋,想要啃噬愛麗的軀體。

安琪只能運用用盡力氣將它們嚇走,它無法保護愛麗的性命,至少這一刻要保住她的身體。

月光灑落在叢林間,沒有任何差別的對待著叢林深處毫無生命跡象的一具屍體和一具木偶娃娃。

日經月累,當木偶娃娃利用月光和陰氣修煉終於得以自由掌控軀體的時候,想要為愛麗報仇卻發現那個可怕的猶如地獄的‘伊甸園’已經被毀滅了。

木偶娃娃既感到悵然又感到快意,它又回到愛麗已經化成白骨的屍體前,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木偶娃娃其實沒有名字,它的原身也不是木偶娃娃。它是一只嬰靈,人們口中稱的邪靈。

它渴望投胎成人,卻三番兩次被落胎。憤怒和怨恨使它成為惡嬰靈,看到那些家庭美滿、父母寵愛的小孩就格外嫉妒。

它侵入那些木偶娃娃的軀體,成為邪靈娃娃。引誘那些愚蠢卻幸運的孩子,想要搶占他們的軀體。

但是每次都失敗。

最後一次快要成功擁有人身的時候卻再次被一個天師破壞,而且那一次之後它差點魂飛魄散。

無奈之下,駐紮進一只木偶娃娃的軀體裏沈眠。直到擁有意識,慢慢蘇醒,卻發現自己再次被一個漂亮的女孩抱在懷裏,聽著那些喋喋不休的抱怨、天真的煩惱。

要不是不能動,早就嚇死她了。

這些小孩子,明明那麽幸運,卻還那麽任性。

根本……不知道他們有多麽渴望被人管著、罵著,至少生而為人。

但那個時候木偶娃娃並不知道抱著她的女孩那些看似甜蜜天真的苦惱,原來全是她所幻想出來的——不。

不是幻想,那是她還沒有被帶進‘伊甸園’之前的煩惱。

她每天每天重覆著嘮叨那些煩惱,企圖掩蓋和遺忘她所受到的傷害。

她必須用這種欺騙自己的方式才能讓自己堅持下去,笑得出來。

盡管這讓更多人想要看到她哭泣崩潰的模樣,只要哭泣崩潰,也許她遭受到的可怕對待可以減少一些。

但是愛麗不如那些禽獸的願,始終微笑著。即使在死亡的那一刻也是微笑著。

愛麗受折磨的時候,木偶娃娃一直都在旁邊看著。它被扔在角落裏,聽著禽獸的喝彩,看著愛麗笑臉之下在哭泣的靈魂。

從一開始的震驚到憤怒、疼痛,直到最後的渴望。

它渴望能幫助愛麗。

可直到愛麗死去,它都拯救不了愛麗。

木偶娃娃知道,其實正是因為愛麗樂觀堅強的模樣才引來更多禽獸的興奮。最後一刻,愛麗被折磨死也是因為那只禽獸被她臉上的笑刺激到。

有些禽獸,披著人皮,對光明、美麗和純真充滿瘋狂的迷戀,因為得不到於是又將這股瘋狂的迷戀扭曲變成嫉妒。

那樣變態的心理致使他們會用駭人的手段毀滅光明和純真。

愛麗就死於這樣變態的心理。

愛麗給木偶娃娃取名字的時候,曾小小聲的卑微的祈求:“我希望我的爹地媽咪見到我的時候,還記得我。”

總是扮演著任性嬌寵的愛麗,其實僅有那樣卑微的願望。

她希望曾經非常愛她的父母能在闊別多年之後仍舊記得她,只要記得就好了。

但是直到她死,那樣卑微的願望都無法實現。

木偶娃娃想到愛麗的願望,於是他決定幫助愛麗。

它救不了愛麗,至少能幫助她找到父母。

它挖開自己的心口,然後把愛麗的一根肋骨藏進去。

所以沒人知道,這只精致的木偶娃娃心口處有一條歪歪扭扭的宛如疤痕的針線。

木偶娃娃帶著愛麗東奔西闖,根本就沒有線索。想要找到愛麗根本就是比登天還困難,陰差陽錯之下它竟然過了海關重新回到熟悉的土地。

踏上這片熟悉的土地時,木偶娃娃陡然想起來有一類人可以幫愛麗。

天師。

盡管它厭惡並仇恨天師,卻不得不承認他們代表著正義和善良。更為令它驚訝的是,愛麗的魂魄跟著那根肋骨藏在它的心口一塊兒過來了。

當它到達熟悉的故土時,愛麗的靈魂才醒過來。但無法離開它的軀體。

安琪便一邊保護著愛麗的魂魄,一邊借助小孩對它的喜愛尋找天師。

只是近來它發現在這片土地出現了曾經‘伊甸園’的影子,他們在這裏捕捉天真不自知的幼童,將他們擄走並送出國。

安琪便多了一項任務,力所能及的保護那些即將被侵害的幼童。

但是現在,它失敗了。

它救不了那個男孩,也沒辦法幫助愛麗。

它被囚禁在保險箱裏,也許會成為某些富人的藏寶室裏一樣不起眼的物品。

盡管如此,安琪還是想把愛麗叫回來。

愛麗魂魄不穩,那麽虛弱。

她很危險。

小山到達刑警部隊,和錢隊見面。

錢隊便急忙忙把他拉去查一宗最新的案件,進入分析室裏,正投放著一組監控錄像。

小山進去的時候,監控錄像正播放到兩個人影闖入一棟別墅,消失在門前。

老錢讓小山坐在旁邊,此時裏面的人見兩人進來,便暫停錄像。

小山擡頭就看見定格在兩個人影關上門的畫面,於是問:“小偷入室搶劫?”

老錢:“不是。命案。”

小山:“小偷入室搶劫殺人案?”

老錢:“……不是。”順手甩給小山一份卷宗,“你自己看看。”

小山將卷宗拿起,翻開來看。

發現的確是一起命案,但不是他猜測的小偷入室搶劫案。死的不是屋主,而是小偷。

兩個小偷自己從屋頂上摔下來,當場摔斷脖子死亡。

當時屋中只有屋主才五六歲的小女兒。

看起來很詭異。

誰殺死的兩個小偷?一個小女孩?還是說自殺,跑到別人的別墅樓頂上自殺?

老錢意味深長:“踩空。”

小山:“什麽意思?”

老錢說:“倆小偷,跑上天臺,一腳踩空摔下去死的。”

小山皺眉:“這不好笑。”

老錢說:“沒人跟你開玩笑。我們看過監控錄像,這兩人是普通的地痞流氓,有過幾次偷盜前科。這次還是去別墅裏偷,但不是偷東西,是偷人。偷一個小女孩。我們懷疑他們和人販子有接觸。但後來他們摔死,從監控錄像中似乎可以看到他們當時看錯了人。”

頓了頓,老錢繼續說:“似乎有人引著他們跑向天臺,但是天臺沒有監控器。所以拍攝不到他們在上面看到了什麽——根據屍檢報告,他們在死前曾受過驚嚇。我們也做了排除,他們受到的驚嚇並非踩空摔下樓那一瞬間受到的驚嚇。換句話說,他們曾經看到了什麽,致使他們受到驚嚇。”

小山問:“監控錄像沒有發現什麽?”

老錢喝了口水:“沒有。”

小李在一旁看著,心裏感嘆老錢這是真把小山當徒弟來帶著,親力親為。

老錢擡手做了個動作,示意他們重新播放錄像。

分析室裏的人都安靜的看著監控錄像,從兩個死者闖入別墅,到在樓梯裏像是看到什麽似的跑上去並一路追蹤到天臺。

接下來就是兩個死者陡然墜樓的一幕,屋主夫婦震驚的目光。

監控錄像播放完之後就是一些案發現場的拍攝照片,老錢他們一邊看一邊分析,接頭接耳。

小山則是在一邊安靜的聽著,並註意到老錢他們辦案手法和分析手法,竭力吸收知識。

只是不經意間擡頭看,便看見正好放到一張照片。

照片裏一間玩具房,玩具懟裏站著一個不明所以的女孩,女孩懷裏抱著一只木偶娃娃。

吸引小山註意的不是女孩,而是女孩懷裏的那只木偶娃娃。

莫名的熟悉,像是在哪裏見過。

小山擰眉凝思,陡然靈光一閃。

那只木偶娃娃在早上見過!

但不在照片裏的女孩手裏,而是在另一個男孩手裏!

他當時就覺得那只木偶娃娃無比詭異,和它對視一眼,心中便慌亂不已。

如今想想,卻覺得無比詭異。

那只木偶娃娃和女孩的木偶娃娃一模一樣,但是為什麽跑到了另一個男孩手裏?

小山記得九哥說過,木偶是最像人的物品。而最為肖似人的物品最為吸引邪靈。

聯想到兩個偷小孩的死者,莫名跑到天臺一腳踩空,死前仿佛看到什麽受到極大的驚嚇……幾乎不用猜測,小山就能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擡頭見老錢等人還在認真探討,小山想了想,還是放棄將自己發現的事情告知他們。

因為他想,那只邪靈娃娃也是為了救孩子。反正是兩個禽獸不如妄想偷孩子的壞人,死了也是替天行道。

所以,小山抿唇,保持沈默。

小山的沈默沒能維持多長時間,當老錢宣布休息的時候,他們走出去。發現有人在刷圍脖,吭哧吭哧的笑。

然後又像看到什麽驚奇的事情一般推薦給身邊的人看,幾人看了,紛紛發出驚嘆。

老錢恰好路過,好奇之下停下來詢問。

有人便將手機遞給他:“錢隊,你看邪靈娃娃當街跳車頂,玩馬路追緝那一套。要不是沒有飆車,還以為是在拍警匪電影。不過這刺激,不輸大片。”

老錢剛接過,那人身邊的另一人便反駁他:“什麽邪靈娃娃,招魂看傻了吧你。肯定是電動娃娃,裝了電池,有人在其他地方遙控。”

老錢看他們爭執不下,興致就來了。當真看下去,小山就跟在他身後,好奇也跟著看了眼。

然後就發現視頻裏的‘邪靈娃娃’何其眼熟。

老錢看完之後拍著大腿:“嘿,看它追那麽急,追哪輛車呢?”

“不是……錢隊,你真信這是只邪靈娃娃?還追車?”

老錢擡起眼皮,說:“就算是人為操控,看這樣兒就是在追車。”

那人被噎了一句,想想居然覺得老錢那話挺對。於是笑笑著說了一句:“總不會是在追綁架的歹徒。”

小山眼皮一顫,猛地奪過老錢手裏的手機,重新點開視頻來看。迅速滑到最後木偶娃娃闖過紅綠燈穩穩落在一輛小轎車的車頂上的一幕。

老錢打趣:“嘿,小兔崽子!沒斷奶啊,看到只娃娃就沖動。”

其餘人跟著笑。

小山嚴肅著臉,把暫停的那一幕放到老錢面前,說:“錢隊,我們最好查查這輛車,我懷疑裏面有小孩被綁架。”

老錢笑臉凝住,盯著那輛車的車牌號。

小李湊過去一看,突然說道:“哎,這車牌號有點眼熟啊。這不是——”

老錢抓過手機,臉色凝重的吩咐:“立即帶人去搜尋衛洪、衛紅姐弟倆的住處。”

在場有兩三個人似乎認識這對姐弟,聞言立刻變了臉色。迅速回應了聲便回到各自崗位整裝待發。

倒是小山,反而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老錢和小李幾個人一看到車牌號就變臉?衛洪(紅)是什麽人?

老錢帶著小山:“沒那麽多時間解釋。我只能跟你說,這對姐弟一直是我們重點監視對象。我們懷疑他們涉嫌一樁龐大的拐賣幼童案件。”

陸皓媽媽陸婷是帝都陸氏的遠房親戚,血緣雖然離得遠了些,但因為常住帝都,反而跟陸家人關系不錯。

陸婷是個女強人,丈夫是入贅,生下來的孩子便隨著她姓。因為性格要強,後來丈夫受不了,兩人和平離婚。

陸皓歸陸婷帶著,陸婷在陸皓身上傾盡了母愛。

為了保證陸皓的安全,她千挑萬選才挑選了一家綜合素質很高的學校送他進去。誰知對方卻打來電話告知陸皓失蹤的消息。

陸婷想要保持冷靜,她也以為自己很冷靜。但在外人眼中,她魂不守舍、可憐憔悴。不過是一瞬間,便從優雅的女強人變成失去孩子的頹敗的母親。

陸婷魂不守舍,根本無法處理好事情。如果不是多年教養,她早就對著學校領導破口大罵。沒辦法,校方只好聯絡陸婷前夫。

陸婷前夫匆忙趕過來,雖然震驚焦慮於兒子的失蹤,但還是一邊安撫著頹敗的陸婷,一邊查看學校周邊監控錄像。

最後竟然在學校後山的一個幾乎等同於擺設的監控發現陸皓的蹤影,然而看到的景象更加讓他們絕望。

陸婷前夫當即報警,陸婷則以為對方是綁架兒子要挾錢財。於是強自鎮定,等對方來電。

左等右等等不到,她才終於確定這不是一起勒索綁架案,而是拐賣幼童案。

這樣的結果令她更加絕望。

如果是綁架勒索,至少她可以用贖金確保孩子的安全。但是拐賣,世界那麽大,人口密集,一旦孩子被帶離帝都,便如米粒投入大海,再想找回來猶如登天。

她也看過許多被拐賣出去的孩子的案例,那些孩子大都遭遇到虐待。

陸婷絕望之下反倒恢覆了點理智,尋求陸家人的幫忙。

當時正好是陸三坐鎮陸家,接到這通電話之後立即發動人脈尋找被拐帶走的陸皓。

事情緊急,竟然也沒人來得及通知陸六。

本來可以利用拐帶走陸皓的小轎車車牌查找線索,可惜當時監控錄像中車牌被擋住。

於是陸三請到交通部門調查各路段的監控錄像,但這需要時間。

愛麗對這個世界僅有的記憶就是五歲之前的家、父母和庭院,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走過長街到達街尾的那顆大梧桐樹。

五歲之後的世界是俱樂部金碧輝煌的大廳,藏著可怕工具的黑暗的房間,還有自己居住的小房間。

唯一的光亮大概是討好了某些‘上帝’,他們會好心的帶著她出去逛一圈。

那時候,她會覺得世界很大。

她渴望世界變得更大,渴望自己的世界再大一點,再大一點。

然而現在她卻希望世界可以小一點,至少不會讓她在剛走出來就分不清方向,更加不知道應該找誰求救。

她在外面看到人,於是過去哀求他們。

她習慣了哀求,更習慣了被無視。

但從來沒有一次無視比現在更痛苦,因為她唯一的朋友出於危險之中,一個無辜的孩子將面臨她曾住過的地獄。

哀求無數遍,那些人都匆忙從她身邊路過。直到有個人直接從穿過她,愛麗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

人是看不見靈魂的。

愛麗沮喪的意識到這一點。

但她又很快想起安琪無數次跟她說的,它會救她,實現她的願望。她會幫助她找到家人,雖然它現在無法做到。但是它知道有個人可以幫她,它說那個人叫‘天師’。

不是天使,而是天師。

愛麗猜想,那應該是來自東方的天使。

安琪說,天師可以看見她。

於是愛麗就跑出去尋找可以看見她的人,一路尋找一路詢問。

陽光暴曬,對魂體有很大的傷害。

尤其愛麗的魂體本來就很脆弱,在之前幾乎無法離開安琪的心口。

愛麗跑到一處公交站臺,公交站臺的人只有兩三個。

兩個少年低頭交流,另一個少年站在公交站臺的角落,雙手插兜。

愛麗站在兩個少年身邊,躲在站臺下面,避開了猛烈的陽光。身邊是兩個少年在熱烈的討論,完全沒有看到站在他們身邊的愛麗。

愛麗神情憂傷,她朝前走了走。

其中一個少年感到一陣陰涼,抖了抖胳膊,擡頭看,方向正對著愛麗。

愛麗一喜,小心翼翼的問:“你、你看得到我嗎?”

另一個少年推了推身邊的少年:“你看什麽?”

少年回答:“我覺得有點冷。”

另一個少年擡頭看烈日當空:“莫不是傻了?”

少年:“真的,陰邪的那種寒冷……不是那麽邪門吧?”

“想多了。”

“不是啊。聽說以前這兒發生過車禍,挺邪門的。”

此時,公交車來了。兩個少年跨上公交車,前後穿過愛麗。烈日當空之下,一陣陰寒竄過全身。

兩人頓了一下,爭先恐後的上車。

公交車開走了,愛麗非常沮喪、難過。

張小道沒有上車,走到愛麗面前,直勾勾望著她:“你在找人?”

愛麗楞住,良久後淚流滿面:“你看得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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